林彪剛倒臺時，披露他的罪行材料說他在歷史上就是反對毛主席的。其中有一條，是在井岡山時期提出“紅旗到底還能打多久”的疑問，毛主席的黨內(nèi)通信《星星之火，可以燎原》就是批評他的，出版“毛選”四卷時，沒有點出這是寫給林彪的信，乃是照顧他。林彪以后寫了一首題為《重上井岡山》的詩，其中兩句是“志壯堅信馬列，豈疑星火燎原？”，翻的便是這個歷史的舊案。聽了這個傳達后有一點感到很不理解，既然在歷史上就反對毛主席，為什么日后還會步步高升，直到被選定為毛主席的接班人？當時是這樣解釋的：一個人的暴露得有一個過程，對一個人的認識也得有一個過程。于是將信將疑，但也沒有再去多問一個為什么，算是暫且存疑。

這“疑”一“存”就是幾十年，都快忘了，直到后來看到有篇文章披露的聶榮臻的一句話，才又重新想起這件事。聶榮臻說，林彪當年提出“紅旗到底還能打多久”的疑問，不能說是他的罪行。在黨內(nèi)提出這個問題，是很正常的事，如果不是他毫無保留地亮出這個思想，提出這個問題，還沒有毛主席那篇不朽的著作。聶榮臻與毛澤東與林彪曾經(jīng)都是戰(zhàn)友，他的這一番話使我想到，那時在黨內(nèi)，在革命隊伍內(nèi)，大事小事都是互相探討的。有人提出疑問，也有人解疑釋惑；有人提出正面意見，也有人提出反面意見。有時正面意見是正確的，有時反面意見是正確的。民主集中制，就是在這種民主基礎(chǔ)上的集中。說毛澤東思想是集體智慧的結(jié)晶，是有這樣的歷史背景作為支撐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