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言里的諧音,既能造就和諧現(xiàn)象也能釀成詼諧鬧劇。在廣州生活的北方人,要是給孩子取名字或者做生意掛招牌,光是一味地考慮普通話發(fā)音而忽略了當(dāng)?shù)胤窖?,一不小心就會容易鬧笑話。比如說,位于廣州傳統(tǒng)老城區(qū)龜崗大馬路的上海小籠包面館“食惠里”,店名的粵語諧音竟是“食壞你”,而天河北與五山路交界處一個今年上半年開盤的新樓盤取名“銀匯”,用普通話一念就諧音成了“淫穢”(昨日《廣州日報》)。照道理說,這些漢字懸掛在馬路邊,看上去的確很有“意頭”,可一出口,難免尷尬。
我有一個北方朋友,來廣州快五年了,至今依舊反感人家叫自己“肥仔”。他喜歡廣州街邊紅紅火火的大排檔,但一看到“肥佬鵬”、“肥媽燒烤”之類的招牌,先就從生理上開始厭惡了。他們家鄉(xiāng)的人,僅對畜生用“肥”這個字眼,形容人嘛,只說“胖”,所以他覺得“肥”帶有強烈的侮辱意味。要知道,廣州人什么都講“肥”,人畜共用,親親熱熱,一點問題都沒有。
語言的水土不服,隨著流動人口的增多會越發(fā)嚴重,也是文化雜交過程中難以避免的問題。一種方言就是一種思維方式,一個思想宇宙。設(shè)想,一個廣州人走在路上,眼前所見腦中所想的,都是粵語式的,除非遇到些普通話問路者,才偶爾偏離一下“軌道”,這“軌道”讓他覺得自己是這個城市的主人。反過來,一個外來人走在廣州的大街上,一句粵語也聽不懂,感覺滿街的粵語就像一道屏障,將廣州人圍了起來。盡管他在廣州生活一點問題都沒有,享受廣州的自由和寬容,享受廣州的服務(wù)便利,但卻因為這道方言的屏障,遲遲不能跟這個城市的絕大多數(shù)“打成一片”。語言的水土不服,時常會讓他感到自己是“客人”。
我認為,語言的水土不服,在諧音上鬧些笑話,解釋一下,修正一下,也就小事化了了?!笆郴堇铩钡纳膺€算不錯,“銀匯”的發(fā)售情況也相當(dāng)不錯。最重要的是,當(dāng)語言這種最基本的溝通工具出現(xiàn)了問題,當(dāng)方言成為一個外來人進入本土的屏障時,二者在“入侵”和“防備”的心理上是否能給予彼此足夠的尊重,在“主人”和“客人”的席位上是否擺正了位置,既不會因為主隨客便而遺失了本土特色,也不會因為客隨主便而丟掉了都市的氣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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