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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中國式過馬路”不能單拿素質說事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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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式過馬路，能人多了路難行

最近微博流行一個詞，叫做“中國式過馬路”，說中國人喜歡湊成一伙人闖紅燈。央視趕趟兒，在國內一干大城市現場采訪，證明微博所言不虛。于是有人痛心疾首地說，中國人規(guī)則意識缺乏。

中國人愛闖紅燈，這是我們司空見慣的事。說中國人規(guī)則意識差，沒錯，于是人們就順理成章地對中國人展開道德批判。

央視的現場報道，看似鐵證如山，令人無可辯駁。中國人愛闖紅燈，但城市有了紅綠燈，就代表我們生活的世界有規(guī)則了？不可否認，紅燈停，綠燈行，這本身就是規(guī)則。據周游過世界的人說，在美國、法國，如果沒有汽車通行，當地人也會闖紅燈。紅綠燈對于行人的規(guī)則價值，值得進一步探討。

規(guī)則是一個系統(tǒng)，交通規(guī)則也是一個系統(tǒng)。因為交通是一個復雜系統(tǒng)，參與者不僅有行人，還有機動車、管理與執(zhí)法者等。不僅要有針對行人的規(guī)則，也需要針對機動車的規(guī)則，還需要規(guī)范交管部門的規(guī)則。紅燈停，綠燈行，這是交通規(guī)則系統(tǒng)的一個子規(guī)則，如果只是一個孤立的東西，就不可能建構起城市的交通秩序。

中國人愛闖紅燈，這意味著，我國交通多多少少處于無序狀態(tài)。行人闖紅燈很扎眼，央視記者在很多城市發(fā)現了鐵證，有些欣喜。但他們忽略了其他各種無序，比如機動車在斑馬線上橫沖直撞、老年人面對紅綠燈不知所措。

一言以概之，紅綠燈規(guī)則是存在的，規(guī)則系統(tǒng)并不存在。有的馬路沒有紅綠燈和斑馬線，有的斑馬線連起馬路兩側的垃圾桶，盲道通向一根電線桿或終止于一堵墻。二三十米寬的馬路只給行人10秒鐘，年輕人要小跑才能及時通過，老年人必然地陷入無助。行人的綠燈亮了，右后側左轉的車流開始川流不息。這些所謂規(guī)則不是導向有序，而是叫行人無奈。在這種無序背后是否真有規(guī)則，很叫人懷疑。

這樣的交通秩序，實際上是以汽車為本位，行人被安排在車流夾縫中穿行。所謂交通的暢通，重在疏導車流。車太多，而坐在汽車里的人似乎代表了某種“先進生產力”，政府重視的是他們的“可達性”。行人必須學會變通，時刻準備著見縫插針。不闖紅燈，只能在汽車尾氣中傻等。

揶揄中國人是無力的，需要反思的是政府，最需要改變的也是政府。孤立的紅綠燈并不能培養(yǎng)人們的規(guī)則意識，社會需要一個內在一致的規(guī)則系統(tǒng)，讓遵守規(guī)則的人感受種種便利，而不是碰一鼻子灰。交通部門在掛起紅綠燈的同時，還要多為行人著想。

中國人多，馬路上經常人如潮涌，不同于歐美城市。過去，把公共交通當包袱甩，鼓勵家庭購車，激化了人車通行矛盾。化解之道，只能是大力發(fā)展地上地下公交系統(tǒng)，車少了，地鐵分流地上行人，人與車就會各多一份從容。